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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略肥的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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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一羽將攻入魔修者修煉的功法命名為《清明訣》,放在了尋道齋的貨架上,定價也很親民,入門級的修者也能買來修煉,這讓已經做好大出血準備的眾門派白白提心吊膽了一回,但又不能放心,總覺得古一羽這是憋著壞呢。然後古大魔神二連擊,同時也把改良過的吐納修煉之法上了架,價格同樣依舊親民。

這畫風不對啊親!說好的奸商呢?!

就連應該與古一羽同仇敵愾的南方四大派,也不禁猜測其古一羽的用意來。說古一羽是從不利己專門利人,誰都不信,可她到底圖什麽呢?

“嗟夫!予嘗求古仁人之心,或異二者之為,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;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是進亦憂,退亦憂。然則何時而樂耶?其必曰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”乎。噫!微斯人,吾誰與歸?”——範·古一羽·仲淹。

無恥抄襲了前輩名言的古一羽受到了不少白眼,即便她真的存了“世界大同”的心,決意要拉高整個凡人界的生存質量,但目前仍舊沒人理解她。至少,這句名言最後一句是真的應了景——“微斯人,吾誰與歸?”

不過還有一句,“雖千萬人吾往矣。”

對古一羽抱有好感的門派,雖然猜不出古一羽的意圖,但也不介意為她刷點聲望值。

比如遇到有人質疑古一羽沽名釣譽,尋道齋掛羊頭賣狗肉的事,便有人跳出來說:“人家標價了呀,沒錢也隨便讓你拿著玩賞,出不起錢就別嘚啵,窮逼滾!”

再比如有人說古一羽辦宴天下大陣是拿著眾門派的功法賺錢,空手套白狼,繼續有人跳出來:“有本事你別去闖關啊,那點闖關費還不夠維護用的呢!少在這裏端起碗吃飯,放下碗罵娘,傻逼滾!”

又比如有人說道德院門風敗壞,盡是資質奇差的外門弟子,與之同門簡直有辱斯文,接著有人跳出來:“呵呵,也不知道誰天天用著道德院那群外門弟子搗鼓出來的東西,還寶貝的不得了。進了青陽城都跟頭一次來到世上似的,什麽都稀罕,土逼滾!”

總之黑古一羽的人多,粉古一羽的同樣多,黑紅黑紅的。

而且尋道齋的分店已經如同上校、m記和沙縣一般,幾乎開遍了凡人界各個城鎮。其店內有塊大屏幕,經常滾動播出一些消息,黑和粉們經常蹲守在尋道齋門口,只要看到青陽城有新政策,就立即會招來一次黑粉之間的掐架。

古一羽的粉大多都是低階修者,因為她所帶來的改革都是面對低階修者和凡人的。低階修者的利益增加,而高階修者還是原樣,這就引起了一些負面的情緒,俗稱羨慕嫉妒恨。而且,古一羽還擅長打臉,凡是質疑她或者想坑她的,都被果斷的扇了回去。

反正這場曠日持久的掐架中,古一羽的形象在不斷提升,讓她在凡人界狠狠的刷了一把聲望值,絕大多數門派尊敬,個別門派崇拜。

《清明訣》問世之後,許多魔修以及魔修的親屬都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這其中就包括了林鶯。

說不定這是個能讓周杭從天機堂下的密牢出來的機會。

下決心再去找古一羽,還是為了周杭的事。林鶯並沒有見過這個兄長幾次,卻覺得作為自己唯一的血親,得為他做點什麽。想起幾年前去闖血魔宮的經歷,林鶯咬了咬嘴唇,敲開了古一羽辦公室的門。

古一羽見林鶯來找她,這才想起來許久未去的天機堂下面還有個被遺忘的血魔,也不知道死了沒。她看著林鶯故作鎮定的樣子,突然覺得自己前些年做的那些事挺沒意思的,這姑娘的前世再怎麽令人看不慣,現在也只是個單獨面對她就會緊張的小“孩子”,微微自嘲一笑,道:“我倒是無所謂,只要你勸的了你那好哥哥去練這清明訣,不過我覺得這希望不大。”

原本看在林家的份上,古一羽還想提醒林鶯幾句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說了也是白說,何必討嫌呢?

對林鶯,古一羽此刻算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種種,心頭一輕,好像連壓抑的魔氣都不那麽肆虐了。

林鶯得了古一羽這句話,也稍稍安了心,道了謝後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。只要古一羽答應,林鶯認為能相信,這個認知,好像從幾年前就存在了,那時候林鶯也勸說了周杭,而周杭沒有悔改,經過了這幾年,林鶯覺得她有把握能說服周杭。

出了辦公室的門,林鶯微微吐了口氣。

自己小的時候好像還莫名的憎恨著古一羽,可自己越來越大,修為越來越高之後,卻對這位“師叔”愈來愈畏懼。她制服周杭的手段,掃蕩血魔宮時的果斷,一手辦起道德院的實力,還有試劍大會上那澎湃的劍意,林鶯覺得自己小時候那真是無知者無畏。

林鶯很清楚自己不喜歡古一羽,可是……也有那麽一點羨慕。

看到在不遠處等待她的江鶩,林鶯快步走了過去。

江鶩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怎麽樣,師父同意了嗎?”

林鶯點頭:“嗯,古師叔說只要我哥哥願意修煉《清明訣》,她就放了他。”

江鶩心想古一羽才不會放了血魔,卻為什麽要騙林鶯呢?不過這些年的歷練,江鶩也知道這種話不能問,便道:“我陪你去密牢。”

林鶯滿懷期待的去了密牢,古一羽卻不是很在乎這件事,她還有正事。

再過一個月,又到了道德院新一輪的招生時間。古一羽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各門派送來的請柬和拜帖,中心思想就一個——能不能擴招。

道德院其他學科先放一邊,單說這兩部另眾門派欲仙欲死的功法,至少從官方說法上來說,這都是道德院的功勞。得了這兩部功法的門派羨慕嫉妒恨的唉聲嘆氣,嘴上不承認那醫學院的“解剖”有用,心裏仍暗搓搓的也想準備起來。因這次格物院事件,幾乎所有有條件的門派都成立了研究所,原本只是用來當做格物院的敲門磚,但現在看來似乎很有必要,就是研究人員還很缺乏。

這便又打了道德院的主意。

眾門派日日眼紅著青陽城,瞪大了眼睛準備再道德院再收新生時送自家子弟去學習。可是,這學生一多,自然是不可能全都收下,時下的做法當然就是拉關系談交情,然後塞人進去。

然而,古一羽這個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妖精,居然不吃這套!她要考試!考試內容也劃了範圍,就是青陽境內通行的教材。青陽城的孩子自六歲起都要進學校學習,小學加中學一共十年,用的就是這些教材,目前義務教育只到小學,想要考道德院,就要再進入中學學習四年。除了道德院,連同辦的紅紅火火的商學院、政法學院等,所有人想要繼續進學都需要進行高等院校統一招生考試。

簡稱高考。

坑爹呢這是?剛刷好的聲望值呢!

更加重磅的消息,以後進青陽城的學校都需要考試了,不但要考試,那些學校也開始招收凡人了……這讓優越慣了的修者萬分不適應。

連和資質不好的外門弟子做同學,都要被人說是有辱斯文,和凡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那簡直不能忍!這是連南方四大派都不能忍的事!

古一羽呵呵了兩聲,心道,怎麽還不學乖呢,還想組團來“勸解”她,打臉還沒打夠?隨即挑出了與青陽城交好又接壤的門派的帖子,喚來了工作人員,將接待這些門派使者的事情安排了下去。

就在古一羽剛吩咐下去接待的事,桌上的通話器響了起來。

這通話器就是仿照之前古一羽那個極品法器“隔山有耳”,作用是超遠距離通話,其原理已經被道德院掌握,核心零件已經找到了替代品,就是通訊距離近了些,勉強算是個無線電話,就是時不時的會串線。

這會兒打過來的人是江鶩,他說,周杭要見古一羽。

古一羽想了想,決定去一趟。

密牢內幽暗依舊,周杭被釘在石壁上十年,心口又插著噬靈餘力化作的血刃,整個人仿佛被吸幹了血氣,像是個披著人皮的骷髏。林鶯神色黯然的跪坐在一旁,臉上有淚痕,不知發生了什麽。

古一羽來到密牢,周杭緩緩擡起了頭,那雙血紅的眼睛透過凝結在一起的發絲直直的盯著古一羽,整張臉藏在陰影中,看不清表情。

“古一羽……你對我族人所做之事,他日我必千百倍還給你。”周杭的聲音沙啞不堪,透著一股子狠厲。

對於這樣的狠話,古一羽回道:“我很忙,你要是想說這些廢話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。”

周杭笑了起來,“你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,關於血魔的寶藏……”

“不想。”古一羽幹脆的打斷了周杭的話。

周杭一滯,忍住破口大罵的心情,又緩緩道:“血魔宮地下還有一層,那裏藏著歷代大魔留下的典籍和法寶,就在……”

古一羽聽聞對方聲音越來越低,冷笑一聲:“周杭,你不用白費心機了,想騙我過去?也不知道編個好點的理由。我對你的任何事都沒有興趣,你被關了十來年,可知道外面發生的什麽變化?還以為是個透露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能引起混亂的時代嗎?”

周杭提到的血魔宮寶藏,倒是有這麽一個傳聞,自打血魔宮被青陽派刷了一回之後,各地的魔修們都趁火打劫了一番,想要找到這個傳說中找著了就能一躍成為魔界土豪的寶藏。

可古一羽是誰?真·魔界·壕,血魔寶藏之類的簡直就是個低級單人副本,她沒興趣。再者,恐怕現在青陽城中對於這種虛無縹緲的寶藏有興趣的人不會太多,每天去道德院後面的商業街掃貨比較重要好嗎,去晚了就斷貨!還不接受預定!

連林鶯聽到周杭的話,都有點替他臉紅,後悔沒先給他普及一下目前凡人界的常識……

周杭被古一羽搶白一頓,臉色紅一陣青一陣,還想說什麽,就聽林鶯道:“哥哥,你……你就認命吧,青陽、凡人界已經不是你知道的那個樣子了!只要你肯練《清明訣》,就能出來的!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?!”

周杭也不理林鶯,悵然一嘆,道:“我周杭一世恣意行事,竟不想栽在兩個女人手裏。”

林鶯身影一震,擡頭看著周杭,眼裏蓄滿了淚水,滿是委屈和悲傷。江鶩看不過去,怒道:“你這魔修,明明是你殺害了鶯兒父親在先,又哄騙她帶你上青陽派,自己技不如人被我師父擒住,竟還有臉怨別人!我師父以怨報德,你竟不知感恩,還口出狂言,真是冥頑不靈!”

“哼。”周杭冷哼。

古一羽看了林鶯一眼,心道,這姑娘也是個拎不清的,和江鶩到是一對。隨後對周杭道:“你恣意一世,也該是還債的時候了。好好留在這裏等死吧……”

“等死?還不知道死的是誰!”

頓時,古一羽等人便察覺到一股極強的魔力爆發出來。

此處是青陽大陣陣眼正下方,應該一絲靈力都沒有,便是有人進入此地,修為也會被整個大陣壓制下去。這股魔力來的突然,只有一個可能,就是周杭做了什麽。這種程度的爆發……莫不是周杭自爆了?

古一羽剛一凝神,準備抵抗這股力量,卻突然覺得不對勁。

這股魔力並不像是自爆,反而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,正在從三人身上奪取靈力?!若只是靈力還好,沒想到這魔力竟然將古一羽壓制下去的魔力給引了起來。對周杭來說,血魔功原本就是奪取對方修為的功法,這最後的一招更是置死地而後生,若是成功,周杭不禁能脫離困境,還能奪走這三人的修為。

方才周杭欲將古一羽引至近處,可古一羽不上當,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,強行催動了魔力。

“哈哈哈哈哈!古一羽,你竟獨自一人前來,若是你那師兄或者卓知白一同前來,說不定我便再無逃生希望,可你竟然大意!”周杭狂笑著,三人的靈力順著那魔氣源源不斷的流入周杭體內,便見他的身體竟然開始恢覆飽滿。

江鶩只覺得頭暈眼花,再看林鶯,也是有些迷蒙,喊道:“住手!鶯兒可是你妹妹!”

周杭陰沈的看了林鶯一眼,“我沒有這樣的妹妹,這般懦弱無能,居然為囚禁她親哥哥的人說話。當我妹妹,她不配!”

古一羽來不及感嘆前世愛的死去活來的戀人今生竟然說殺就殺,就覺得自己的魔氣終於壓制不住,爆發了出來!

周杭立即察覺到了這股精純的魔力,驚喜萬分。靈力對周杭來說,終究不是很對胃口,他早先信口胡謅古一羽是魔修,竟然被他蒙對,而且這股魔力絕非常人!若能吞噬,必定功力大增!

“古一羽!你果然是個魔修!今日落在我手裏,也算你死得其所!”周杭狀若癲狂,“待我出去,必定掃平你青陽派!殺了卓知白和你那師兄!”

“師父!”江鶩周身突然一輕,察覺到魔力全部匯聚古一羽處,見古一羽陷入困境,驚叫道。

古一羽沖他們安撫的笑了笑,“無妨,想吸幹我的魔力,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。”

周杭已經聽不到他人在說什麽,那股精純的魔力突然變得主動起來,沿著他釋放的魔力洶湧的湧入體內,周杭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被撐到了極致,似乎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沖擊,但對方卻沒有放過他,那魔力竟越來越強烈!強烈的痛感使得周杭無法思考,只能拼命抵抗著。可他之前催動的魔力便是吸取,如今再由自己抵抗,魔力立刻暴走反噬。

林鶯震驚的看著周杭從一個披著人皮的骷髏變成了人皮氣球,隨即一股強烈的沖擊襲來,竟是周杭被古一羽的魔力撐爆了!江鶩護著林鶯,二人發現自己一點沖擊都沒有受到,而站在不遠處的古一羽更是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。

林鶯心驚,這是有人只用自身力量便化解了這股堪比元神自爆的沖擊,周杭原是元嬰後期,便是虛弱,自爆力量也是極大。在場能做到這點似乎只有古一羽,她的修為究竟有多高?

四溢的魔力緩緩沈澱下來,逐漸被四周的墻壁吸收了去,方才周杭的自爆竟然沒有能傷到這密牢分毫。此刻密牢中便只有三人,周杭竟是連點殘渣都沒留下。

林鶯楞了,應該是古一羽殺了自己的哥哥,可是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麽憤怒,此刻徘徊在心間不散的情緒,竟然是一股解脫之感。林鶯看著瞳色和發色比濃墨還深沈的古一羽,她和在那間明亮的辦公室裏的人完全不一樣,這幽暗的密牢才與眼前這人相配。

“你是……魔修?”

古一羽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影子,並非冷淡,而是虛無,那聲音也似乎毫無感情,道出了古一羽的身份。

“我是魔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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